第27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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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7 章
悟崆大師依舊面容慈和，只是說出來的話卻不是沈丹瑜想聽見的，“王妃，上天自有它的安排，人是不能撼動天意的，王爺的身子好好養著興許能多幾年壽命。”
酸楚湧上鼻尖，沈丹瑜眼眶裏凝著些許淚，目光暗淡地看著小矮桌。即使和蘇柏崢認識不久，但他對她溫柔體貼，她不想讓他死。
看著為他難過的沈丹瑜，蘇柏崢眉心微動，沒想到她對他已經有了感情，這就不得不讓他真心思考起她以後的人生了。
室內一片沈寂，悟崆大師起身越過二人，再回來坐下的時候，他手裏拿著一個做工樸實無華的荷包。
他把荷包放在二人面前，道：“料到王爺會來，這是貧僧特意為你準備的新藥丸，比以前的藥性更加溫和一些，在王爺不舒適之時吃上一顆，能極大的舒緩。”
蘇柏崢拿起荷包放進袖口中，淡笑道：“多謝悟崆大師，大師以前給的藥很有用。”
“有用就好，貧僧要靜坐了，就不招待王爺和王妃了。”目的已經達到，悟崆大師直接趕人了。
“悟崆大師，再會。”蘇柏崢道。
“阿彌陀佛，王爺王妃慢走。”
沈丹瑜還沈浸在悲傷之中，任由蘇柏崢把她拉起走出門。
“嘩嘩嘩。”雨越下越大，伴隨著狂風，吹得一些沒關上的窗劈啪作響。
斜雨砸入廊中，哪怕再小心，行走的時候衣衫不免還是會被打濕，眼瞧著因為暴雨而看不清的景物，蘇柏崢提議道：“丹瑜，這雨一時半會是停不了了，不若我們向主持要間禪房？”
沈丹瑜勉強地笑了笑，道：“王爺做主就是。”
幸運的是，寺廟裏恰好剩下一間禪房，不幸的是，這禪房在蘇笙卿還有程渺雨的禪房隔壁。
進了禪房，轟隆隆的雨聲小了點，沈丹瑜心不在焉地坐著，連春素喚她也沒聽見。
“王妃，王妃。”
沈丹瑜回過神，望向春素，問道：“什麽事？”
“您的衣裳都濕了，奴婢伺候您換一件吧？”
沈丹瑜點頭，“嗯。”
她在禪房裏看了一圈，發現蘇柏崢不見了，便疑惑地問道：“王爺呢？去哪裏了？”一轉眼就不見了，這麽大雨他能去哪裏？
春素小心翼翼地除去她身上的衣衫，口中還不忘回答道：“王爺說，這樣的大雨即便在閩州也少見，所以出去仔細欣賞了。”
“春素，王爺以前的身子是一直這麽差還是逐漸變差的？”
春素道：“奴婢不在王爺身邊伺候，因此不得知，只是聽聞，王爺用藥從七日一次到三日一次再到如今的一日三次，想來應該是逐漸變得不好的。”
沈丹瑜更加煩躁了，只能轉移話題讓自己不要這麽多想，“王爺在閩州可有什麽好友？”
春素猶豫了很久，才說道：“王爺在閩州和方姑娘是好友，這是閩州的百姓都知道的事。”
良久沒有聽見王妃的聲音，春素小心地擡頭看了一眼，只見這驕傲肆意的美人似笑非笑，眼裏泛過冷意。
沈丹瑜沒成想聽見這樣的回答，她略微有些陰陽怪氣地譏諷道：“哦，難怪王爺如此會照顧女子，原來是有大把的經驗啊。”
她一揮衣袖直接坐下，看向不言的春素，繼續說道：“這方姑娘芳齡幾許？還沒成親嗎？”
春素幾乎都不需要回憶，就能對答如流，“方姑娘現在20歲，她之前有一門婚事，不過未婚夫英年早逝，而且她身體不是很好，所以便沒人敢娶她，她成了老姑娘。或許因為這些，王爺對她，頗為照顧。”
“頗為照顧？她是有多楚楚動人？”沈丹瑜冷哼一聲。
春素搖搖頭，道：“說起來，方姑娘是明媚動人的，只是因為病，所以有幾分孱弱。”
沈丹瑜越聽心裏那股火氣越窩著，真是看不出來，蘇柏崢居然有個紅顏知己。
“她家世如何？既然沒人敢娶，怎麽王爺不娶回家？”
“方姑娘是先和王爺認識而後才訂的親，其實以前老王妃還在的時候，王爺曾想娶方姑娘，只是方姑娘是一個富商的庶女，所以老王妃斷不同意方姑娘入門。王爺仁孝，不敢忤逆老王妃，所以給方姑娘找了個未婚夫。”
沈丹瑜眼裏溫度漸漸消失，在春素看來，王妃這雙眼睛和面無表情的祁王爺差不多，一樣的讓她心驚膽戰。
“她那未婚夫死了，王爺沒想過納她進府裏？”沈丹瑜倒是好奇了，一個身份低微的庶女，能攀上蘇柏崢已經是極為難得了，她真的不求榮華富貴，只是和蘇柏崢交個好友？
“她在未婚夫死後自請為未婚夫守節三年，也就去年才剛滿三年，從方家透露出來的信息，王爺似乎想納她為側妃，只是她不願意。”
“哦？如此說來，這方姑娘當真是貞烈，經受得住魚躍龍門的考驗。”沈丹瑜意味不明地嘆了一句。是不願意做側妃還是不滿足於知做一個側妃？一個商人的庶女，竟然能和一個王爺認識並且相談甚歡，說她沒有耍心計誰信？
春素想著這是表忠心的好時候，便將自己知道的一股腦地說出來，“依奴婢看，其實不盡然。雖然王爺三邀四請，她才應允出門。不過王爺送去的上好藥材她可從沒有推脫不要呢。而且因著王爺這層關系，她在方家過的比嫡母嫡姐還要快活，就連參加宴席，封地官員的小姐們對她也頗為禮待。”
沈丹瑜垂下眼眸，如果蘇柏崢真的對這女子有情還一直維護她，那她真的要膈應死了。想想從大婚那天晚上他的溫柔小意，她以為是生來就有的，沒成想是從別的女子身上經歷出來的。
默了許久，她看向春素，聲音冷若寒潭，“你告訴本宮這些，不怕那位方姑娘找你晦氣？她可是王爺心尖子上的人呢。”
春素跪下，挺直腰板道：“奴婢是王妃的人，決計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折辱的。”她可看的明白，方姑娘若是個能成大氣候的，早就進了瑾王府的門了，拖到現在這個年歲，再有進門的機會也難成了。她面前坐著的這位，是正兒八經的王妃，瑾王府的主母，這才是她應當效忠的人。
“起來吧。你去瞧瞧王爺走到哪裏去了，這雷雨天，讓他早些回來，當心身子。”沈丹瑜很滿意春素的說辭。
她接過春雨遞來的茶盞，捏著茶蓋撇去浮沫，剛準備喝一口，突然茶水如同油鍋裏滴入水滴翻滾起來，旁邊的春雨腳下一滑跌在地上。
“王妃，地龍翻身了。”春雨猛地喊到。
沈丹瑜一把把茶碗放在桌上，她能感受到地面在猛烈震動，眼前的一切都出現了重影。蠟燭滾落在地，房梁上的灰塵也被震得灑落。
“砰。”一根橫梁摔在她身邊。
她艱難地站穩，拉起東倒西歪的春雨，正準備往外跑，突然頭上一疼，身上被一根房梁正正砸中。
額頭上有暖流流下，昏迷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春雨的呼喊，“王妃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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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著為他難過的沈丹瑜，蘇柏崢眉心微動，沒想到她對他已經有了感情，這就不得不讓他真心思考起她以後的人生了。
室內一片沈寂，悟崆大師起身越過二人，再回來坐下的時候，他手裏拿著一個做工樸實無華的荷包。
他把荷包放在二人面前，道：“料到王爺會來，這是貧僧特意為你準備的新藥丸，比以前的藥性更加溫和一些，在王爺不舒適之時吃上一顆，能極大的舒緩。”
蘇柏崢拿起荷包放進袖口中，淡笑道：“多謝悟崆大師，大師以前給的藥很有用。”
“有用就好，貧僧要靜坐了，就不招待王爺和王妃了。”目的已經達到，悟崆大師直接趕人了。
“悟崆大師，再會。”蘇柏崢道。
“阿彌陀佛，王爺王妃慢走。”
沈丹瑜還沈浸在悲傷之中，任由蘇柏崢把她拉起走出門。
“嘩嘩嘩。”雨越下越大，伴隨著狂風，吹得一些沒關上的窗劈啪作響。
斜雨砸入廊中，哪怕再小心，行走的時候衣衫不免還是會被打濕，眼瞧著因為暴雨而看不清的景物，蘇柏崢提議道：“丹瑜，這雨一時半會是停不了了，不若我們向主持要間禪房？”
沈丹瑜勉強地笑了笑，道：“王爺做主就是。”
幸運的是，寺廟裏恰好剩下一間禪房，不幸的是，這禪房在蘇笙卿還有程渺雨的禪房隔壁。
進了禪房，轟隆隆的雨聲小了點，沈丹瑜心不在焉地坐著，連春素喚她也沒聽見。
“王妃，王妃。”
沈丹瑜回過神，望向春素，問道：“什麽事？”
“您的衣裳都濕了，奴婢伺候您換一件吧？”
沈丹瑜點頭，“嗯。”
她在禪房裏看了一圈，發現蘇柏崢不見了，便疑惑地問道：“王爺呢？去哪裏了？”一轉眼就不見了，這麽大雨他能去哪裏？
春素小心翼翼地除去她身上的衣衫，口中還不忘回答道：“王爺說，這樣的大雨即便在閩州也少見，所以出去仔細欣賞了。”
“春素，王爺以前的身子是一直這麽差還是逐漸變差的？”
春素道：“奴婢不在王爺身邊伺候，因此不得知，只是聽聞，王爺用藥從七日一次到三日一次再到如今的一日三次，想來應該是逐漸變得不好的。”
沈丹瑜更加煩躁了，只能轉移話題讓自己不要這麽多想，“王爺在閩州可有什麽好友？”
春素猶豫了很久，才說道：“王爺在閩州和方姑娘是好友，這是閩州的百姓都知道的事。”
良久沒有聽見王妃的聲音，春素小心地擡頭看了一眼，只見這驕傲肆意的美人似笑非笑，眼裏泛過冷意。
沈丹瑜沒成想聽見這樣的回答，她略微有些陰陽怪氣地譏諷道：“哦，難怪王爺如此會照顧女子，原來是有大把的經驗啊。”
她一揮衣袖直接坐下，看向不言的春素，繼續說道：“這方姑娘芳齡幾許？還沒成親嗎？”
春素幾乎都不需要回憶，就能對答如流，“方姑娘現在20歲，她之前有一門婚事，不過未婚夫英年早逝，而且她身體不是很好，所以便沒人敢娶她，她成了老姑娘。或許因為這些，王爺對她，頗為照顧。”
“頗為照顧？她是有多楚楚動人？”沈丹瑜冷哼一聲。
春素搖搖頭，道：“說起來，方姑娘是明媚動人的，只是因為病，所以有幾分孱弱。”
沈丹瑜越聽心裏那股火氣越窩著，真是看不出來，蘇柏崢居然有個紅顏知己。
“她家世如何？既然沒人敢娶，怎麽王爺不娶回家？”
“方姑娘是先和王爺認識而後才訂的親，其實以前老王妃還在的時候，王爺曾想娶方姑娘，只是方姑娘是一個富商的庶女，所以老王妃斷不同意方姑娘入門。王爺仁孝，不敢忤逆老王妃，所以給方姑娘找了個未婚夫。”
沈丹瑜眼裏溫度漸漸消失，在春素看來，王妃這雙眼睛和面無表情的祁王爺差不多，一樣的讓她心驚膽戰。
“她那未婚夫死了，王爺沒想過納她進府裏？”沈丹瑜倒是好奇了，一個身份低微的庶女，能攀上蘇柏崢已經是極為難得了，她真的不求榮華富貴，只是和蘇柏崢交個好友？
“她在未婚夫死後自請為未婚夫守節三年，也就去年才剛滿三年，從方家透露出來的信息，王爺似乎想納她為側妃，只是她不願意。”
“哦？如此說來，這方姑娘當真是貞烈，經受得住魚躍龍門的考驗。”沈丹瑜意味不明地嘆了一句。是不願意做側妃還是不滿足於知做一個側妃？一個商人的庶女，竟然能和一個王爺認識並且相談甚歡，說她沒有耍心計誰信？
春素想著這是表忠心的好時候，便將自己知道的一股腦地說出來，“依奴婢看，其實不盡然。雖然王爺三邀四請，她才應允出門。不過王爺送去的上好藥材她可從沒有推脫不要呢。而且因著王爺這層關系，她在方家過的比嫡母嫡姐還要快活，就連參加宴席，封地官員的小姐們對她也頗為禮待。”
沈丹瑜垂下眼眸，如果蘇柏崢真的對這女子有情還一直維護她，那她真的要膈應死了。想想從大婚那天晚上他的溫柔小意，她以為是生來就有的，沒成想是從別的女子身上經歷出來的。
默了許久，她看向春素，聲音冷若寒潭，“你告訴本宮這些，不怕那位方姑娘找你晦氣？她可是王爺心尖子上的人呢。”
春素跪下，挺直腰板道：“奴婢是王妃的人，決計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折辱的。”她可看的明白，方姑娘若是個能成大氣候的，早就進了瑾王府的門了，拖到現在這個年歲，再有進門的機會也難成了。她面前坐著的這位，是正兒八經的王妃，瑾王府的主母，這才是她應當效忠的人。
“起來吧。你去瞧瞧王爺走到哪裏去了，這雷雨天，讓他早些回來，當心身子。”沈丹瑜很滿意春素的說辭。
她接過春雨遞來的茶盞，捏著茶蓋撇去浮沫，剛準備喝一口，突然茶水如同油鍋裏滴入水滴翻滾起來，旁邊的春雨腳下一滑跌在地上。
“王妃，地龍翻身了。”春雨猛地喊到。
沈丹瑜一把把茶碗放在桌上，她能感受到地面在猛烈震動，眼前的一切都出現了重影。蠟燭滾落在地，房梁上的灰塵也被震得灑落。
“砰。”一根橫梁摔在她身邊。
她艱難地站穩，拉起東倒西歪的春雨，正準備往外跑，突然頭上一疼，身上被一根房梁正正砸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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